在超市路过，我禁不住买了一盒桑椹。桑椹是一种极好的水果，花青素的含量相比起葡萄只多不少，更有极多微量元素，也无农药之虞，它每年只有早春一季，在桑叶长出来之前桑树就已经开花，一串串其貌不扬，却结出那些由青转红再变成紫红的鲜嫩果实，幼年时我们只知道好吃，从不知它是美容佳品，真是暴殄天物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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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我而言，桑椹不只是一个可以推荐的美容水果，更是童年的烙印。舌尖上回味的是甜蜜的味道，脑海中荡漾的却是欢乐的时光。

故乡盛产蚕丝，家家户户有植桑饲蚕的传统。对蚕妇来说，桑椹其实是无关紧要的，只有肥美碧绿的桑叶才是蚕丝丰收的希望。桑椹在不知不觉中长出，又在无人关注中落泥，只是我们这些孩子视它为美餐。当然，我们是很有判断力的，这种普通的桑树所结的桑椹，并非上品；真正的上品是一种叫作岩桑（学名不详）的野生桑树所结的，个头小，味道甜得有层次、有香味，常常是我们的首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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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路上，甚或课间，伙同几位同学，跑到桑田爬上桑树，一把一把抓着往嘴里塞。因为急迫，常常挤破了桑椹，紫红的汁便抹到嘴上、衣服上。若是上课迟到，老师只消看看嘴唇，便知内情。好在老师们大多慈爱宽容，在我记忆里，似乎还没有因为桑椹而受过苛责。

每年秋季，我几乎都要帮爷爷打下手修剪桑树，因为桑树长得太长，来年采桑就会变得困难——当然，采桑椹更是如此。后来，没有多少人象爷爷这般勤恳修剪桑树，养蚕的人也越来越少，桑树越发孤独而自然地生长，强大的根系，使它们越来越繁盛，一入桑林深似海。

离家读书、工作多年，再也不见桑树。在桑椹的季节，我也很少在家。于是桑花开了、谢了，桑椹结了、落了，变成一个记忆。

我一直依稀地记得，中学时读过李乐薇写的《我的空中小屋》，那里面描写了快乐的山间小路上飘荡的欢愉的口哨，以及空气中浮动的各种自然的味道，我的童年，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，而这感觉多年后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化作一粒种籽。

有天它要发芽了，我想在桑林里筑一座小屋，闲了喝茶，累了看山。桑椹成熟时，爬上高大的桑树，摘下还带着朝露的桑椹品尝，你在这个树枝，我在那个树枝，你看怎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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