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度流行语勾勒时代表情

作为“汉语盘点2019”活动最具网络特色的组成部分，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最近发布了“2019年度十大网络用语”。本次发布的十个网络用语依次为：不忘初心；道路千万条，安全第一条；柠檬精；好嗨哟；是个狼人；雨女无瓜；硬核；996；14亿护旗手；断舍离。

临近年末，各种盘点“粉墨登场”，网络用语（流行语）也不甘落后。无论上海《语言文字周报》编辑部公布的“2019年十大网络流行语”，还是《咬文嚼字》发布的2019年度十大流行语，以及此次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发布的“2019年度十大网络用语”，都让人印象深刻。

尽管发布机构不同，遴选角度有异，但年度流行语的评选结果有交集，比如，“××千万条，××第一条”大都入选了各种版本。最关键的是，入选的流行语确有流行特质，人们耳熟能详，常常挂在嘴边，这也是它们走俏的关键。

十个流行语显然不可能定义整个时代，也不可能标注年度的宏大叙事，但它们浓缩了时代精彩，留存了时代征候，也辉映了一年来的特有气象。比如“不忘初心”，因“不忘初心、牢记使命”主题教育活动的开展，“初心”一词持续升温，它属于一个大党，也属于我们每个人，诚如报道所称，每个人都有一颗初心的种子，都应当寻找初心、牢记初心、保持初心，为实现自己的小目标努力奋斗，为实现中国梦添砖加瓦。

再比如“996”“好嗨哟”，这类用语具有明显的网络表达和口语化特征。它们之所以具有高人气，在于触碰了很多群体乃至亿万民众的心弦。“996”何义？工作时间从早上9点到晚上9点，一周工作6天，代表着中国互联网企业盛行的加班文化。一提起“996”，恐怕不少人都会五味杂陈。

其实，无须对此下道德判断，这是法律命题，也关乎个人选择。某知名企业家谈及“996”工作制时坦言，如果你想要光明的未来，不想被社会抛弃；如果你想成功，你必须努力工作；当然，也可以选择享受生活，每天工作两小时。诚然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，无论怎么选择，奋斗都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基本，正如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所称，崇尚奋斗、崇尚劳动不等于强制加班。苦干是奋斗，巧干也是奋斗；延长工时是奋斗，提高效率也是奋斗。

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主题，一个时代也有一个时代的流行语。我们拥抱流行语，使用流行语，似乎成了一种本能。有时，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某个流行语，就因为它们嵌入了我们的生活，具有可共鸣、共情的效能。比如，我太难（南）了、我酸了……寥寥几个字胜过千言万语。

从这个角度看，流行语既能勾勒出时代的表情，也足以描绘我们的心情。它们属于语言学范畴，更属于心理学范畴，它们概论着我们的心境，也还原着时代的语境。有专家认为，那些流行语条目，具有一定的语文智慧，包含一定的辞趣。除了概念意义，往往还有一定的附着色彩，携带着一定的情感、情绪。这样的判断不无道理，这也正是流行语流行的重要原因。

不知道如今风光的流行语，还能风行多久？有的会长久被人青睐，有的则会蒙尘，无论它们有没有生命力，只要参与了这个时代的变化，植入了我们的心灵，它们就有存在的意义。若干年后，当我们不经意被某个流行语“叨扰”而怦然心动，往事顿时浮上心头，恐怕会感慨良多。有人说，流行语是时代的“脚印”，是时代在语言中留下的“痕迹”。那么，就让我们与时代同行，继续找寻岁月的痕迹，体验人生的丰富吧。

（作者系媒体评论员）

《中国教育报》2019年12月06日第2版